北京大学生网上激辩该不该回家,引发的是一场责任与道德的大讨论,很有意义。但是,我们也不应该忽视此前大学生离校回家的具体背景。事实上,离校回家,是由于高校管理部门当时的态度仅限于“呼吁”学生不要盲目离校(封校是其后的事),所以当时学生们客观上有着选择的余地。而促使大学生们选择回家的,更有日甚一日的紧张气氛没有得到校方有效舒缓等直接原因。
我女儿所在的大学原本算是比较平静的,直至4月23日只发现一例非典。据女儿讲,23日晚,校方通知明日12点前封校,在此之前可选择回家,在此之后则一律不得跨出或跨入校门。家在北京的学生有的当晚就回了家,有的准备第二天一早离开。家在外地的学生则远没有这么平静。当晚,整栋宿舍楼慌乱不堪。女孩子本来天生敏感、胆小,即将封校的决定,让他们仿佛觉得世界末日的来临。这么短的时间内,外地学生就是想走,不少人也走不了了。她们不断地给亲友打电话,抱着电话声嘶力竭大喊大叫者不少,整栋宿舍楼几乎一夜无眠……可就是这么慌乱,校方无一人出面给学生做相应的安抚工作。不难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外地学生逃一般地离京回家,也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了。
中国农业大学校长陈章良说,困难也是考验。一点困难都不能面对,将来如何面对工作中生活中的挫折?他希望同学们要用科学的头脑和态度思考,不要因为一点困难就丧失了勇气,并做出对父母乡亲对他人和社会不负责任的行为(见中青报4月25日报道)。我觉得陈校长“要用科学的头脑和态度思考”的说法很好,作为一名当代大学生,似乎也不缺乏这样的头脑与态度。可是我们也应该反思,这在平时都不成问题的问题,为什么在某些最需要这种头脑与态度的特殊时期,却慌的像丢了魂似的,大脑“短路”一片空白?
我以为,大学生的慌乱,很大程度是被学校内外的紧张气氛吓出来的。而之所以气氛紧张,除了整个社会“经历欠缺”等客观原因外,也与一些学校管理粗放、应对不力大有关系。陈章良说:“我看到校门口一些同学拖着行李,一副逃难的样子,感觉非常难受。”我们理解陈校长的心情,但是作为一校之长,我们又觉得仅仅局限于“感觉非常难受”的层面上,显然还有些不够。值此非常时期,校方理应多做些工作,就算当时的规定还允许学生回家,也应对学生进行有效安抚,起码不要出现“一副逃难的样子。”此外,日常对大学生有针对性的挫折教育与训练,校园疫情预警机制的建立与完善,也都是本次灾情带给高等学校的新课题。
人民日报5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