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是维护和发展中日关系的基轴,影响着中日两国关系的未来走向,因此了解日本民意、把握日本国内民意走向,对于改善和发展两国关系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有识之士认为,加强民间交流十分重要。要继续推进“以民促官”的传统,这是被2000多年来两国关系历史所证明了的。本期演讲从日本在野党、地方议会,普通民众、青少年学生、专家学者、新闻媒体、民间团体、学会组织及自卫队干部等七个层面来看社会各界对解禁“集体自卫权”的态度。
上海市人民政府参事、同济大学亚太研究中心主任 蔡建国
今年7月1日,安倍胁迫执政同盟,通过了旨在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内阁决议,遭到日本民众的强烈反对,也受到国际社会的密切关注。安倍罔顾民意、执意修改宪法解释,强行解禁集体自卫权,完全逆转日本“专守防卫”的安保政策,是其上任一年半以来,迎合右翼保守势力、实现其政治野心的最为严重的政治事件。那么,日本各界人士怎么看待安倍内阁解禁集体自卫权?
在野党、地方议会质询安倍表示反对
就主要在野党而言,安倍在5月1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欲解禁集体自卫权后,日本共产党委员长志位和夫表示,绝对不能容许安倍政府根据报告书提示的方向做出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内阁决议。“变更宪法解释的手法是对立宪主义的否定,报告书罗列出一堆不现实的假想事例,这是在恐吓国民。”日本社民党干事长又市征治表示,安倍仅仅根据一份报告书就对政府的宪法解释做出180度变更,不能容忍这种手法。6月11日,日本最大的在野党、民主党党首海江田万里在各党派领导人讨论会上质询安倍晋三,称安倍的做法十分草率,或危及国民生活。7月14日、15日,围绕解禁集体自卫权日本国会众参两院预算委员会进行了集中审议,在野八党中,民主党、团结党、共产党、生活党、社民党五党对修改宪法解释明确表示反对。
就日本地方议会而言,6月份共有191个地方议会通过意见书,反对安倍修改宪法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或是要求日本政府重新慎重审议。而在5月份时候,通过意见书的地方议会只有62个,已经上升3倍多。
普通民众游行示威表达忧虑
二战结束后,日本进行政治社会全面非军事化改革,以和平宪法为基础,日本民众已经走过近70年的和平之路,因此对于安倍倒行逆施、执意修宪等右倾行为,尤其是自安倍强行通过《特定秘密保护法案》以来,日本民众通过各种游行示威活动表达忧虑、反对之声。
从日本民众对安倍内阁的支持率来看很能说明问题。据报道,日本经济新闻7月28日公布的舆论调查结果显示,安倍内阁支持率已经跌至 48%,不支持率升至38%。此前共同社举行的全国紧急电话舆论调查结果更显示安倍内阁的不支持率升至历史最高的40.6%。8月3日,日本共同社公布的最新民调结果显示,60.2%的日本民众反对解禁集体自卫权,84.1%的民众认为安倍政府没有对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内阁决议做出足够说明。由此可见安倍内阁政策确实脱离民众,并未真正赢得民心,虽然内阁通过解禁“集体自卫权”决议已经一个多月,但是民众的反对之声依然在持续着。
可见,日本普通民众已然看清安倍的倒行逆施行径的本来面目,不为安倍内阁花言巧语等鼓吹和煽动所迷惑,意识到安倍可能给日本带来的巨大风险和危害后,纷纷鼓起勇气、走上街头,以空前的规模和意志力反对安倍“暴走”。
青少年学生抗议活动正在增加
面对安倍政权对民众的反对之声置若罔闻,执意推进修宪、解禁集体自卫权、推进“普通国家”化,作为“将直接受影响者”的大学生等年轻一代的抗议活动正在增加。多数青年学生是从宪法修改程序的正当性、自身利益的立场出发,反对安倍右倾化行径。大学生作为日本社会未来20-30年的社会中坚力量,在安倍内阁不断罔顾民意、强行“暴走”面前,并未被安倍之流所迷惑、所恫吓住,而纷纷通过游行、示威、网络社区等各种途径和方式,发起对安倍内阁的讨伐之声,督促安倍正视日本民众、尤其是大学生这一年轻阶层的声音。很多年轻人呼吁,制定解禁“集体自卫权”的政治家们应该先上战场。此外,更有大量母亲反对日本卷入战争,不愿送子女上战场,甚至有的家庭做好了举家海外移民的准备。
专家学者联名声明反对“暴行”
日本政治外交史专家、东京大学名誉教授三谷太一郎认为,日本解禁集体自卫权应以史为鉴,“依靠战争来维护国际利益是行不通的”,“改善日本的安全保障环境只能通过非战争手段,而不能依靠提高战争能力来实现。”宪法学者、一桥大学名誉教授山内敏弘在日本民间护宪团体“九条之会”的集会上批评安倍是“亡国元凶”,批评构成“安全保障法制基础再构筑恳谈会”的所谓专家学者是安倍的“帮凶”。日本157名宪法学者8月4日联名发表声明,呼吁安倍政府撤回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内阁决议。声明说,安倍内阁没有经过国会审议和国民讨论,仅凭内阁判断就推翻了60多年来历届政府积累和沿袭的宪法解释,堪称为一种“暴行”。在日本国内社会右倾化的大背景下,日本社会中颇具影响力的专家学者不再继续沉默,而是积极发声,或撰文,或发表演说,或接受媒体采访,更有学者直接走上街头与示威队伍站在一起,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号召力,为日本民众的游行示威增加影响力,由此可见安倍此举让日本学者坐立不安,为日本未来而担心。
民间团体呼吁正视民众声音
由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仓本聪等知名作家和宪法学者等组成的市民团体“阻止战争千人委员会”,高呼“阻止安倍政府暴走”。日本笔会曾发表抗议声明说,安倍单方面变更宪法解释和国家体制的政治手法“不合常识”,不是法治国家应该有的做法。而曾经历过太平洋战争的日本基督教女青年会也向日本当局提交了抗议信,抗议安倍政权修改宪法第九条、允许日本行使集体自卫权。据日本媒体报道,日本原内阁法制局长官以及宪法、外交和安全保障专家等12人成立了“国民安保法制恳谈会”,他们认为“以改变宪法解释来解禁集体自卫权相当于对立宪主义的破坏。”如专家学者一样,日本各界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纷纷组团成立学会或组织,集体发声发表声明,明确反对安倍“暴走”,利用其社会关系网络和影响力,向安倍政府进言、呼吁政府正视日本民众的声音,充分考虑日本民众爱好和平的意愿。
新闻媒体多数表示反对立场
日本国内5大主要媒体对集体自卫权解禁的态度,大致分成两派:朝日、每日的反对派和读卖、产经、日经组成的支持派。《朝日新闻》自安倍二次执政前后便开始不定期地发表社论,对安倍所提倡的积极和平主义、修宪言论等表示质疑。在6月28日更是发表社论《集体自卫权——赤裸裸的欺骗》,指出安倍通过修改宪法解释,而非通过正常的修宪程序来解禁集体自卫权,是赤裸裸地欺骗日本国民的行径,只能使得和平宪法变质,增加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
据《东京新闻》报道,在朝日、读卖、每日等全国性报纸之外的日本报界,日本地方报纸中明确反对安倍解禁集体自卫权等右倾行为的有39家,只有3家表示支持。
前自卫队干部担心招致恐怖袭击
对于解禁集体自卫权,受影响最为直接的是日本自卫队队员及其家属。据日本媒体报道,日本社民党发布一张反对解禁集体自卫权的海报“爸爸没回来”,画面内容直指安倍强行解禁集体自卫权可能对自卫队员家属造成的潜在危害。另外,一些自卫队干部对于安倍执意修宪、解禁集体自卫权等右倾化行为表示忧虑,“自卫队好像被当成了政治的工具,这种解决办法只有掀起国民浪潮逼安倍下台”。前自卫官泥宪和举行街头演讲,直指安倍解禁集体自卫权,“安倍此举等同于主动找人吵架”、“解禁集体自卫权会增加招致对日本恐怖袭击的风险”等。前陆上自卫官井筒高雄亦担心,“如果在海外与美国一起作战,日本人就会成为恐怖袭击的目标”。安倍不顾自卫队员生命危险、不考虑自卫队员家属的心情,在大多数国民反对的情况下,强行解释修宪,改变已坚持70年的和平防卫政策,实在是不得人心。
民意是改善和维护中日关系的基轴,影响着中日两国关系的未来走向。但是,随着中日关系的持续恶化,在两国民间相互信任的基础近乎崩溃的情况下,有识之士认为加强民间交流十分重要。要继续推进“以民促官”的传统,这是被两千多年来两国关系历史所证明了的。争取更多的中间力量,以遏制日本日益膨胀的右翼势力和军国主义思潮,制止安倍当局对华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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